【赞丸】Maniac （04）
甜点师赞与雕塑家丸的一些故事
可能有一些题文不相关（？
文中的设定是参考现实的胡编乱造，ooc致歉
本章有原创女性角色出场，不过不是来坏事哒
祝阅读愉快
一
“头抬高一点点。”
“背再挺直一点。”
“哎，你盯着看我干嘛，都说了向上看啊。”
“我说，”宇野先生把手臂从雕塑家前后左右不停摆弄的手掌里抽出来，整了整衬衫的袖口，“可以开始工作了吗，我的时间可没那么多。”
这是实话，从西点店关门后再赶到这个工作室，时针早已过了数字十，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就得在这睡地板了。
“我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我现在就是在工作。来，转一圈。”
耳朵上夹着铅笔的雕塑家对于他不那么礼貌的行为也接受良好，把空出来的两手撑在腰侧。
“喂，”宇野一边在那人上下审视的目光里慢慢地转圈，一边有点不耐烦地开口，“刚刚不是都转过了吗？这都第六次了。”
“找感觉嘛，哪有那么容易的，别停，继续啊。”
力丸看到那人斜眼瞪着自己，呲着嘴角停住了脚步，拍了拍他的后背催促着。
真是的，明明在店里忙得团团转笑容都不带停的，怎么在自己这转几个圈这人就开始发小脾气了啊。
“你……算了。我说，你不用拿张纸画一画什么的吗？”
宇野用余光撇着那人耳朵上夹着的铅笔，看起来削得毛毛躁躁的。
“不用啊，今天我主要就是找找方向，动脑子就行。”
虽然听上去一点也不靠谱，但宇野也只能任凭他摆布。
没办法，钱在他手里啊。
“好，头……”
力丸踱步到他的正前方，伸出双臂。
“诶你别躲。”
吊灯下那人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泛着淡粉色的指尖就这样毫不忌讳地贴上了他的下颚。
十指轻轻牵引着骨骼皮肉。
“低下来，对……”
直直地，不带一丝闪躲地，两双眼睛就这样相对。
宇野的尾椎骨传来一阵轻微的颤栗，就像被什么动物用带着绒毛的尾巴轻轻地扫了过去。
柔软的，刺感的，若即若离的触碰。
是眼睛，但又不止是眼睛。鼻梁旁的阴影，嘴唇边的胡茬，颧骨支出的轮廓，耳垂上小小的洞眼……这个人的一切不断撑开他的眼角，涌入他的眼睛。他仿佛能听到时光的噪点在空气里沙沙作响，明亮的灯光让人发晕。
坚持不住了。
停下，快停下，闭上眼睛！
他对自己无声地发号施令。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啊，像约定的那样，三天后见吧。”
抢先一步，力丸放下了搭在他脸侧的手，中止了对视。
“宇野さん，可以吗？”
那人微微歪着头问。
“好的。”
宇野听到自己这么说。
/
星星点点的白色阳光穿过街边的树荫，透过玻璃窗撒在宇野的眉眼上，晃出一个个闪闪的小小的闪点。他仿佛可以听到阳光在空气中的灰尘里轻轻扭动着，嗞嗞作响，就像一根根细细的仙女棒。
他轻轻瞟了一眼店里的光景，今天的客人里没有特别善谈的类型，都默默地坐在一把把椅子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结界。
于是他偷偷闭上眼睛，试探着允许自己从工作中短短抽离。
白色的日光，嗯，是夏天，是上国中时，前桌总是扎一个马尾辫的女孩子的衬衣上被穿过窗户的阳光晃上的斑斑亮色。“嗳，宇野君。”她总是这样叫的，这种时候她额角的发丝会轻轻地晃动几下，侧脸被染出细细的金边。
是女孩子身上清甜的花香，是安宁而又让人脸颊泛红的空气。没错，才不是什么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出来的灯光和混着铅芯味道的空气。
宇野将鼻腔里的空气慢慢吐出，睁开了眼睛。
嗯，的确，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
“多多，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是那种因为想抱孙子就推你去相亲的妈妈，但是你也该开始找结婚的对象不是了吗？这个女孩子真的很不错，温温柔柔的，在公司做行政，人长得也漂亮。”
“知道了，我会去的。”
宇野在床上翻了个身，轻轻滑动手指，删掉了母亲发过来的女孩子的照片。
“诶，开窍了啊，这次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
“我本来就想成家的，之前只是店里太忙了，现在店里经营得挺好，可以试着相处一下了。”
“那太好了，明天晚上七点，藤野餐厅，不要忘记了哦。”
“知道啦。”
宇野看着聊天框上母亲那方弹出的挥舞着写着“加油”旗帜的小人表情，淡淡笑了笑，按下锁屏键，趴在松软的被褥上进入了梦乡。
/
“初次见面，我是慧美。”
餐厅不算明亮的暖黄色灯光下，桌子对面的女孩子披着刚好及肩的栗色长发，白净的脸庞上溢着藏不住的拘束。
“初次见面，我是宇野。”赞多笑着自我介绍。他这几年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和店里女客人的相处并不算少，该怎么和女孩子聊天他还是知道的。
“今天的这家餐厅的菜品不错呢，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啊，没关系的，我其实都可以的。”
“那，这个双人套餐可以吗？“
“可以的。”
“好的。”赞多叫来服务生点了餐，在又一次沉寂下来的空气里开口。
“啊，慧美小姐，你在XX公司工作对吗？我也有个朋友在那家公司，听说你们的工作强度不小呢。”
从对方的已知信息切入，问对方有话说又不算冒犯的问题，绝对不会出错。
“其实也不会，毕竟也就是那些工作，这几年来都做熟了，倒也没觉得太累。”慧美微微笑了笑，鬓角勾出小小的弧度。
“宇野さん呢，开店的工作应该不轻松吧？”
“是啊，但是毕竟也算走上正轨了，总算是好一些。”
“那可真好啊。西点屋，听起来就是让人幸福的地方呢，在这样的地方工作一定很有意思吧。”
“是啊，那是当然。”宇野也展出一个微笑。
随后他们说了什么宇野记不太清了，但总之还算是一次愉快的会面。他们约定了下次再见。
把女孩子送上出租车，轻轻地招手道别，宇野走在亮着路灯的大街上。
明天，又是和那家伙见面的日子了呢。
/
二
“哎，你知道什么好吃的餐厅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力丸用铅笔在草稿上勾画着，没有抬头。
“也没什么，要带一个女孩子去吃饭。”宇野维持着侧仰头20度的姿势，转动眼珠瞟了瞟那人。
“哦，这样啊。”
“所以，你有什么推荐的餐厅吗？”
“嗯，那就要看你们想吃什么了。印度菜的话，我推荐安咲商场二楼的印度料理店，那家的curry很正宗，火锅的话，出门右转走五百米再左转大概走四分钟就有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底料味道很好，烧烤的话，就去左川那里大林先生的店吧，肉的味道很好，蟋蟀也的烤得很脆，啊，都好久没去了呐……”
力丸依然没有抬头，边画边说着，宇野觉得都快能看到他的哈喇子了。
“谁会带相亲的对象去那种店啦，有没有那种有氛围的餐厅啊。而且，烤蟋蟀是什么东西了啦。”
“餐厅不就是用来吃饭的吗，吃到了好吃的，女孩子的心情也会变好啊。而且，”
力丸停下画笔抬起头，一脸严肃，
“烤蟋蟀是绝妙，不允许质疑。”
宇野凝噎。
蚌埠住了。
什么人才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啊！
“别一副那种表情，看得不爽。”力丸看着宇野跟神经失常一样地抽动的额头，毫不客气地开口。
“啧。”
宇野闭了闭眼抑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勉强恢复了表情。
“我听得到。”
力丸又埋下头开始打草稿。
啧。
这次是在宇野心里的，他克制着没有出声。
/
“这儿的风格很复古呢。”第二次见面的慧美很明显没有上次那么局促，从菜单上抬起头，眉眼舒展。
“是啊，是按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装修的，听说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就订了这家餐厅。你喜欢吗？”
穿着丝绸质地燕尾服的服务生脚底锃亮的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交错着叩出节奏，大厅打铃里上菜打铃的清脆回声带着绞缠纹窗帘上的细穗轻轻摇摆。
慧美的目光荡漾着延伸，模糊在远处戴领结留小胡子的演奏者的提琴声里。
“嗯。”
慧美的笑容回到装修华丽的大厅里。
“我很喜欢。”
/
“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
用完了晚餐，两人并肩在公园里散步。
“怎么会是破费呢，你开心就够了。”
“我……开心？”
“当然。你今天开心吗？”宇野轻轻侧过头，只能看到树影下慧美柔顺的长发被微风拂出几根青色的丝线。
“嗯……谢谢你。”
“没有，应该的。”
“嗳，宇野君。”慧美比他矮了一头，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露出一双狭长明亮的眼睛。
宇野的心顿了顿。
“你说，人是应该选择沙漠还是绿洲呢？”
“哈？”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额，绿洲吧。一般人为了生存都会这么选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突然想起来昨天电视上的求生节目，沙漠生存之类的。是不是突然吓到了，我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确实有一点意料之外。”宇野很坦率地承认，“不过也没有关系，什么样的问题我都可以试着答一答。”
“对女孩子的惯用话术？”慧美眼角弯弯。
“只是表示我的态度。”宇野对答如流。
“不管怎么样 ，都效果不错。”
他们已然走尽了公园里的小径，站在了路口。
“那我们下次再见？”慧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屈肘把手提包轻轻搭在肩头，恰到好处的酒窝在路灯里蓄起一汪清泉。
“下次再见，路上小心哦。”
宇野也回以微笑，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离开。
沙漠和绿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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